【SBR/GJ】落日飞车 (6)
# 一个发生在千禧年之际的故事
# 内容扯淡的公路旅行，想要谈人生的青年们，在相遇之前可有可无的人生目标和“遗愿”清单
# 夹杂大量私货，勉强和怀旧沾上边的致敬。
# 本章从克利夫兰到芝加哥，谈论“为什么这么多年来大家都觉得迪亚哥是直的”的问题，谈论杰洛的目标和乔尼最近的感想。
比莉·荷莉戴的歌声将乔尼送入遐想，他的脑海里浮现所有他能联想到甘甜的东西。迪亚哥说的没错，他的确对杰洛抱有一定程度的好感，但他暂时还不能将它称之为爱情。在他以往的人生经历，太多东西迷惑他的眼睛。他分不清真实和虚幻，只知道自己的世界向来喧闹，人们在厚重的地毯上走来走去，却从未停下来听他在说什么。
从他第一次写歌时，便决定要像他喜欢的乐队那样，为所有边缘人和怪胎们发声。他恳切地希望自己这次别走得太急太快，杰洛不过是个和他认识两三天的陌生人，他们相互之间还没有足够的了解。只要他愿意问，杰洛当然会将过去所有的破事都抖出来，但他还不想这么干。
因为他在害怕。
一旦他发现自己陷入某种狂热，他总希望自己尽可能别给对方带来困扰。他确实在这件事上过于战战兢兢，这是出于谨慎而不是懦弱，由他前些年的游戏人生带来的惩罚。他习惯怠慢他人，如今想要摆正态度已经十分困难。
面对迪亚哥的试探，他只能否认对杰洛抱有超越友情的想法，并装作平和地说：“不，我只是很感谢他。”
“哦，原来如此。”
迪亚哥的反应甚至比他还平淡，仿佛早就料到他会这么回答。这么一来，乔尼反而有些慌了，迪亚哥十有八九在明知故问，他们在家里斗了这么多年，他了解乔尼就像乔尼了解他，从怀疑到发问确认只需一个眼神。
乔尼不怕迪亚哥直接捅破，就怕他言辞闪烁含沙射影，那样一点也不痛快，他还得猜杰洛听不听得出来。
他们各自打着各自的幌子，刻意将话题扯到不着边际的地方，时不时打个擦边球，甚至破天荒地聊到股票和电影明星。明明双方都对对方的喜好不感兴趣，却能说上半天。乔尼心想这是他打过最长也最艰难的掩护战，还好杰洛结束了他那边的谈话，领着他故乡的朋友回到吧台。
“这是赫特·潘兹，我大学的同学，也是我之前提过的神经科医生。她周末来这里度假，我们刚好碰上了，明天她会搭我们的顺风车回芝加哥。”
赫特朝他们点头，然后又对乔尼说：“杰洛刚刚跟我说明了你的情况，要来我诊所做个检查吗？”
“可以。”
于是他们便只在克利夫兰待了一晚，第二天上午就风尘仆仆地赶往芝加哥。杰洛开车到克利夫兰的另一头的酒店接赫特，乔尼继续举着地图坐在副驾驶座，迪亚哥在后座空出一个位置。他看上去并不是那么情愿，警惕地盯着那块本该属于他的地盘。五分钟后，乔尼嘲笑他今天无论衣着还是神态都像只狂傲的山猫，然后迪亚哥像是被踩到尾巴那样精神抖擞。
“你穿的就像是邋遢的篮球队队员，T恤上还有土爆了的星条旗涂鸦。”
乔尼面容平静，扭过头对杰洛说：“迪亚哥从进入青春期起就是个基佬了。你知道为什么没人发现他的性向吗？因为他老他妈混在一大群女孩子中间，而且审美糟糕透顶。”
“我认为我至少比穿星条旗的某人好。”
“迪亚哥有双缀满水钻的亮紫色袜子。”乔尼在亮紫色这个词上加了重音，极力渲染这单品有多浮夸，“他还喜欢穿草绿色高领网格毛衣和橙色的布洛克鞋。”
杰洛摸了摸下巴。“有点难以想象。”
“一块移动的Dior香水广告牌。”乔尼继续补充道。
杰洛马上摇头。
迪亚哥咬牙切齿地说：“好吧。”
在接到赫特的那刻，迪亚哥和乔尼还在互相攻击对方的衣着审美，偶尔有一两颗流弹打到杰洛身上。“你凭什么能容忍大金牙和绿色的唇彩？”迪亚哥振振有声，乔尼只想立即堵上他的嘴巴，然而下一秒赫特就打开车门坐了进来。“绿色的唇彩怎么了？”
“绿色的唇彩很好。”乔尼抢先回答，同时心里想着迪亚哥我求你闭嘴吧老兄。
可那毕竟是迪亚哥，偏偏挑了杰洛进车的时间连啧两声，乔尼赶紧打开音响，试图用石玫瑰乐队的专辑转移所有人的注意力，而后视镜里的赫特却是副一切了然于心的表情，迪亚哥则用口型说：“对吧，对吧。”
乔尼抬手就后调座位，挤压迪亚哥的活动空间，并对迪亚哥接下来的控诉装聋作哑。好在迪亚哥决定将他莫须有的英国血统发扬光大，在赫特面前表现得像个大度的绅士。他优雅地往后倚靠，仿佛那不是臭烘烘的吉普车后座而是红缎面的王座，那娴熟的聊天技巧让乔尼险些忘记他的性取向。直到他突然把话题转到赫特和杰洛的关系上，乔尼才发觉自己小瞧了迪亚哥。
“你在问我？”赫特轻飘飘地撇开话题，“杰洛没说过吗？我们是同学。”
乔尼往自己嘴里塞了片苹果，装作自己没有在听。但下一秒，赫特的补充回答让乔尼和杰洛的背同时僵直。“杰洛现在对女性没有兴趣。”
隔了大约有两分钟，乔尼才听见杰洛幽幽地说：“是的。”
然后迪亚哥点头，像是确认了什么似的。“乔尼上一个稳定女友在两年前分手。”
“是一年前。”乔尼认为自己不能在这种事上有所隐瞒，“我在医院里把她赶走了。”
“那个不算，因为你和她在一起的时间没超过两星期，而且在那之前她就和你的前队友好上了。”
“好吧。”乔尼小心地观察杰洛的反应，确认对方没有太介怀后松了一口气。“就按迪亚哥所说的那样，我现在是空窗期，而且我从前臭名昭著，感情史混乱，一时半会交代不完。”
“你的诚实倒是很招女孩子们喜欢。”赫特说。
“这是他为数不多的优点。”迪亚哥毫不留情地往天平上加码，“另一个优点是，他的男女朋友们大多数都是跟他好聚好散。”
“迪亚哥从来就没成功招惹过一个他的理想型，任凭他如何狂蜂浪蝶，全世界都以为他是直的。”
赫特怜悯地看着迪亚哥的斑点外套，而迪亚哥昂起头说：“那是因为我看不上。”
“你看不上他们的钱和地位，他们看不上你的亮紫色袜子。”
这次迪亚哥终于忍不住踢前座，只能靠手搏斗的乔尼落了下风，赫特冷眼看他们打起来，车里一时间变得十分混乱。为了爱车的安宁，杰洛在前面大喊：“行吧，你们都是这条路上最潮最in的男人！”
他们在路上足足花了六小时，直到下午才抵达芝加哥。由于错过午饭时间，全员饥肠辘辘，只得在加油站旁边的快餐店草草解决用餐问题。刚来美国不久的杰洛表示难以适应美式牛排三明治，赫特则毫无所谓。迪亚哥说他想念马麦酱和青豆泥。乔尼要求在三明治里加大量酱料，当他把它端到嘴边，其余人都吓了一跳。
“他就是只河马。”
迪亚哥精准地从他的字典里挑出最合适的名词来用作比喻。就在他为自己高超的形容自豪时，杰洛转过身问乔尼三明治的口感，五分钟后他也在自己那份加了同样的酱料，约是乔尼那份的三分之一。
乔尼悄悄地凑近杰洛，看着对方和他享用相似口味的三明治。不知是不是因为过多的酱料让喉咙有些干涩，导致他的声音有些沙哑。“你觉得怎么样？”
“我觉得可以。”
他们相互对视一眼，乔尼能够感受得到，杰洛正试图了解他的世界，正如他在了解杰洛的一样。三天的时间不短也不长，足够将人放在心里合适的位置。“我对食物没什么讲究。”乔尼解释道，“如果有机会我想尝点别的口味。”
“下次我们可以自己做。”
“可不能让迪亚哥进厨房，他跟我一样什么都不会，要知道小时候我们都在英国生活。”
“你们有英国血统？”
“是的。不过迪亚哥只有一半。他的母亲出身中产，他父亲我不清楚。”乔尼郑重其事地说，“不过我能确定，他的音痴是遗传。”
“或许我们该贴海报招鼓手。”
“有时候我会觉得自己又回到了从前，当然，我不是在指我在继续之前的混账生活，而是我重拾了最初搞音乐时的态度。我可以认为我比以前成熟了吗？至少我现在会想着认真抓住些什么。”
“懂得抓住是好事。在遇到你之前，我没想过清单上的愿望能实现。从前我空想自己能和别人组个乐队，但我高中大部分时间都花在学习和进修，为了日后继承父辈的事业。直到现在我仍认为，当医生是个正确的选择，父亲的教诲并没有错，但我还是希望自己那部分能得到认同。”
“自己？”
“是的。不是作为齐贝林，而是作为杰洛得到认同。其实杰洛只是个小名，我的真名只有我父亲和我知道。”
“我可以知道吗？”
“只要你别说出去。”
“那我可以保证。”
杰洛俯下身，气息吹拂在乔尼的耳廓。“听好了，我叫尤利西斯·凯撒·齐贝林。”
“听起来像是某个皇帝的名字。”
“可不是嘛！”杰洛自豪地说。
tbc.
HP不着声色地卖队友，龙龙是真的想卖队友，乔尼卖龙龙卖得很成功，杰洛觉得这时候跟你们卖HP很没意思（x
为龙龙叫冤，你真的是这条街最炫的仔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