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有见到过一个好人,一个坏人和一个丑鬼吗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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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五部】All the Fires the Fire/万火归一 (28)

*    自动发布的存稿罢了,首发平台是论坛


*    设定大量参照Bloodborne


*    茶主视角


阿帕基听从福葛的指示出发。这次他要去的地方是附近渔村的兵工厂。福葛评价他的圣剑不适合常用——“你该不会想用这个来砍杀神明吧?那是圣路德维嘉的东西。那家伙生前不怎么好过,你拿他剑的时候必然会沾染他的灵魂。”大学士刻薄地告诫他,他回头就弹大学士的脑袋。


“放尊重点,你自己也清楚那是圣人吧。”


“没有圣人我会好过得多。那家伙在闹瘟疫的时候守在铁门前,一个人都没放过。”


“但瘟疫也不是人带来的。”


“如果你想按外面的说法认为瘟疫是神罚,我们就不必再讨论这个问题了,是你大错特错。瘟疫是动物传人,人再传人的怪病。做血疗时针头和针筒不干净,人就容易染病。古神的血确实能杀死大部分脏污,但它并不能解决全部。”


“听你的语气,你是不是没做过血疗?”


“你看我像傻瓜吗?”


“镇静剂也不打?”


“不打,”福葛坚决地说,“我不为那种无意义的事献出生命,尤其是一时的安宁。”


阿帕基瞪了这小鬼一眼,将身上的针筒和针头掏出来放到桌上。现在,他也不需要这种东西了。他勉勉强强地保持速度出发,沿着最初来教堂时的路往回走,传闻中的渔村兵工厂要经过主街道,阿帕基记得自己第一次死就在那里。现在比之前多了不少乌鸦。背着麻袋的高大狼人在走来走去,那气氛庄严肃穆。


它们要做什么?


它们要把什么东西带到哪里去?


阿帕基微妙地发怵。他小心翼翼地绕着它们走,屏息凝视。那些狼人专注地打破铁窗将红屋子里的畸形人搬出来。似动物一般的嘶吼从巷子深处传出来,此起彼伏。阿帕基不确定它们是同伴,还是别的什么关系。他只听到它们的痛苦,像是心有不甘一般喑哑、断断续续。


那些可能是未能熬得过血疗的人们。


阿帕基几乎以匍匐地姿态潜行,他做这样的事已无比熟练。狼人身材高大,不弯下身看不到地上的他,于是他更加放肆,大胆地爬起来跑步,像甩掉一缕烟那样远远地将狼人抛在身后。


一团浓烟在他附近升起,狼人们在烧东西,木脚铐、木架、木棍和坍塌的床高高地堆成一大摞。群鸦号泣,几片雨水从阴云中落下,阿帕基的兜帽和斗篷上铺满了破碎的污泥。他又转入下水道,潮湿的雾裹挟着尸体和动物粪便的腥臭。一头臃肿巨大的猪在路中央拱着通体发黑的死鸟。阿帕基从它背后突袭,用圣剑捅穿它的肛门,浓稠的血溅满猎人的衣服。


阿帕基继续走,踩着倒影模糊的污浊水潭。死鸟上有颗发亮的东西,阿帕基无意间将它踢得很远,拾起时才发现那不过是廉价的透石残渣。他捏着它,一直到爬长梯时才丢掉。长梯上全是油腻的绿藓,要刮一刮才能见到金属原本的颜色。阿帕基顺着它往上爬,顶开沉重的下水井盖,猛烈的阳光照射他的眼睛,他在一瞬间被涤荡。


光明。


男人的圣剑在颤动,仿佛受到了感召。阿帕基按着它,眯着眼睛爬到地上,干裂的泥沙硌着他的手掌。前方跟千千万万的乡下小渔村没什么区别,阿帕基甚至闻到类似家乡的味道:木头、铁锈、鱼腥、干沙……他咬自己唇,它干涸出血。


远方有桶落井水的声音。


阿帕基循声往前走,看见剥落的墙面和倒在地上的木门,看见干草塌落的屋顶和没有枝叶的秃树,看见鸟。零星几只干瘦的麻雀在啄食倒在地上种子。狗在旁边腐烂了。周围一片嗡嗡声。没有东西在歌唱。阿帕基咬牙,越过尸体和野草,浅滩上有白花盛开。水里只有细小的虫没有鱼。不成型的生物从海里爬出来,上半身是光滑的皮肤,下半身灰褐色的鱼皮,远观很难分得清它们的性别。阿帕基想起小时候听过的海妖传说,说每一个水手一生都会遭遇一次海妖。它们男女莫辨,天生会唱歌,幼体极其貌美,成体反而丑陋。海妖喜欢和人类结合生下子嗣,子嗣终生会被大海吸引。


据说渔民都有海妖的血统。


阿帕基捂住耳朵,新上岸的鱼人在尖啸。它们的声音很难听,入耳后会令人恶心晕眩。他快速地从海岸逃开,另抄路探索,一把闯入附近的木屋。厚重的灰尘从天花板处掉落,他咳嗽,猛然发现这里跟自己家很像——


木桌、木椅子,地上有铺平的手工毯子。阿帕基记得母亲很擅长织这个,布加拉提帮她带到镇上集市总能卖出好价钱。海边铁易锈,他们在生活中很少用铁做的东西,武器却做得相当精良,因为渔民总少不了跟海盗打交道。布加拉提在离开渔村后成为自己过去不敢招惹的人,为海盗审讯和办事。阿帕基不知道布加拉提的眼睛是否还明亮,他在木屋见到布加拉提时,对方已经十分陌生了。他站在那悲哀地想到,或者对方一点也不想再见到他,不然怎会一走了之杳无音讯。他痛恨,如果他装作认不出布加拉提就好了。


阿帕基从窗口爬出去,直直地向高烟囱的地方走去。他觉得那里应该就是兵工厂,有大量火器和冷兵器的地方。福葛一直劝他,打大型怪物时最好用上火炮,只要子弹到位,火器造成的伤害比冷兵器更高,而他不怎么能听得进去——他厌恶火,布加拉提说得一点也没有错,他的手就是在火灾中失去的。布加拉提竟然也梦见了他的过去,这是否说明,他们之间有某种能相通的东西?


阿帕基突然站在原地,双手不停地颤抖,仿佛不受控制那般。前面的路明明很开阔,他却见到乌鸦和其他食腐鸟在飞舞。它们在叫,仿佛盛宴一般。阿帕基又向前走几步,一座高大的铁门竖在他眼前,手持重物的巨人背对着他睡觉,肩上还有条流口水的狼狗,目不转睛地盯着门口,仿佛一有人靠近就会叫吠。


大门紧闭。


阿帕基看到巨人脚底有布加拉提的尸体。


tbc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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